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悠悠渠江在诉说
2025-07-01 11:22:56 字号:

文/明大熔

我的家乡,在湘西南靖州渠江岸边,悠悠渠水穿流而过,那河水如岁月的脉络,滋养着这片土地,也编织着我成长的摇篮,承载着我一生难以割舍的情丝。

小时候,河边是我与伙伴们的嬉戏打打闹闹的地方。夏日太阳似火,蝉鸣在岸边垂柳间此起彼伏,我们一群野孩子迫不及待地甩掉补了又补的烂凉鞋,一头扎进渠江温柔的怀抱。河水清冽,带着丝丝凉意,脚下的细沙绵软,偶尔踩到圆润的小石子,硌得脚心发痒,逗得大家咯咯直笑。我们在水中嬉戏,互相泼水,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闪烁像是下起了雨水。累了,就仰面朝天地浮在水面,望着湛蓝天空中飘浮的云朵,想象着它们是棉花糖、是骏马、是神仙的宫殿,任由河水轻轻飘散,漂向不知道却又充满期待的远方。

而岸边,总有村民们坐在大青石板上,一边熟练地分选着刚从河里捞起的鱼虾,一边扯着嗓子呼喊自家孩莫在河里洗澡游水得太远,那声声呼唤,和着河水的潺潺流淌,是河畔最温暖的日常乡音。河面上往来的船只,也是乡下童年记忆里的独特风景。小鱼船很多,船头尖尖,船身弯弯,像一钩新月卧于水面。那些划着小船照顾得悠黑悠黑的打鱼郎撑着长篙,篙尖轻点,河水泛起圈圈涟漪,船便稳稳前行。

我曾经求着打鱼郎大伯,让我上船体验一下。他黝黑的脸上绽出爽朗的笑,伸手把我拉上船。站在船头,河风呼啸着灌进衣衫,带着河水的湿润气息,我兴奋得小脸通红,学着他的模样,故作豪迈地挥舞双手,仿若自己是乘风破浪的勇士。船行至河心,大伯停下手中动作,从舱内摸出一个竹筒,拔开塞子,递给我:“细崽,尝尝这刚打的河水,看甜不甜!”我仰头灌下一口,清冽中透着微微甘甜,混合着新奇冒险带来的激动,那滋味就此烙印心间,成为此后无论漂泊何方都魂牵梦绕的乡愁味道。

后来,我离开家乡,妈妈把我送到了外婆家,他们好安心在生产队里挣工分,从此就在外婆家度过了童年时光。其实外婆家也是住在渠江边上,我也就和那里的小伙伴天天去河里洗澡,并且在外婆家读完了小学二年级。再后来,就回到了家乡踏上了求学的道路。中学毕业后,和几个青年伙伴天天踩着一辆破单车,走村串寨收过破烂,跋山涉水放过松油。在村庄里又度过了一段日子。

一次偶然的机会,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,那年我22岁就参加了工作。现在,不管怎么样,我的心里却总有一丝空落,被悠悠渠江占据。现在是花甲之年了,每次回到乡下,总要到河边漫步,看那熟悉又陌生的风景。那些曾经一起摸爬滚打的伙伴们归处何在,只是河边多了些写生的学生、摄影照相的游人,他们用画笔、镜头捕捉渠江的美,勾画出渠江两岸新农村,新农民,新气象。可对我而言,最美的仍是记忆中那群光着膀子游泳的伙伴、村民们分选小鱼虾子的粗糙双手、划船大伯递来竹筒时真诚的目光。

那天春日黄昏,我独自来到渠江河边。夕阳给河水披上金纱,波光粼粼犹如梦幻。河边田野里,油菜花金黄灿烂,微风拂过,花海翻涌如浪,送来阵阵馥郁芬芳,和着河水的淡淡腥气,是家乡独有的唯美画廊。沿着河边干净平整的沿河路慢慢走着,脚下的石板路印刻着岁月痕迹,仿佛在诉说往昔故事。此刻,河面上没有了嬉戏孩童的喧闹,却有几只水鸟轻盈掠过,留下一串清脆啼鸣,唤醒心底深处沉睡的柔情。渠江边上一排排整齐的楼房,一处处郁郁葱葱的风景树抹亮了我的眼睛。信步田间垄头,如同步入一片世外桃源。整个渠江边布局整齐规划,果棚搭建参差有序,错落一致的民居与青山绿水融为一体,每栋村民的小洋楼周围,都种满了成片的桃树、梨树、杨梅,野山葡萄爬满了青藤的楼房。使传统民族风俗风情与自然田园风光有机结合,形成了一道具有民族特色的靓丽风景线。

悠悠渠江,你是故乡的动脉,流淌着祖祖辈辈的汗水与希望;你是我灵魂的归巢,无论走得多远,飞得多高,只要念起你的名字,我的心就能寻得安宁。你的每一湾回水、每一处浅滩、每一朵浪花,都珍藏着我成长的欢笑与泪水,编织着我生命最初的梦想,这份情,在岁月的长河中悠悠流淌。

来源:靖州融媒

作者:明大熔

编辑:邱祖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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